真希望更多的小舟涌现出来。说实话,我俩在长沙、沈阳和美、加等地呆在一块儿这么多年,还从未见过他这么文采飞扬,而且酒喝成这个样儿!(看来“每喝必醉,每醉必唱”的桂冠应该改给小舟戴啦,只不过他是用笔在唱。)虽然我不敢想象小舟当时的心潮有几多澎湃,但我可以负责地说:他有如此连续的惊人发挥,罗妹子酒席宴上大胆的激励至少有50%的功劳!

记得当时在三八食堂的压加、材料和金物大聚餐(怎么搞的全变味了,本来打算端着掉漆的搪瓷饭盆边吃边看的,结果又成了另一个酒席?),吃到一半突然听见小舟频频发出异样的大叫,喊人跟他一起合影。向毛举席保证:我还从来没听见过一向温文尔雅的他会有那么尖厉的嗓音。我顿时知道,小舟醉了,而且醉得恐怕不轻。(后来看录像才发现,他喃嘎怀抱一瓶“小糊涂仙”,拉着别人敬酒,结果却是一杯一杯不停地往自己口里倒!)

这不,一转眼出门,往8舍和岳麓山去的路上,我们的小舟就倒在了阵阵秋风里。正是:今朝酒醉何处,校园路,新教学楼。他想吐吐不出,浑身开始发冷。我将衣服盖在他身上,老马(会斌)则一把将他拎过去猛拍后背。然后架上车急急送走。后来居然要搞到四医院急救室去,听说脱水了,打了两瓶点滴。我们去看,他躺那儿纹丝不动,医生告诉我们不要紧,晚上就可出院。我们于是松口气,小波还拍了现场照。不过,当小舟开始倒坐在校园路边,我竟笑着连喊没事没事,搞得小罗、小李、小徐和曹夫人小于老师对我侧目而视。

小舟确是好样的!我向来景仰这种为众人欢乐而不惜献身者,过去是我自己,而现在是小舟。尤其是第二天,他跟没事似底,生龙活虎的身影又闪现在韶山冲的人群里。

话说回来,走进久违的8舍,令人失望的是,里面还是那么破旧不堪(除了214寝室铺了地砖),原来几个房间住的学生都是别的系的,有一个还挺象小俞的,而且也住223号。

从小路爬岳麓山,我居然第一个登顶。大概因为我的心理准备最充分,知道还剩下多少路,可以使出多少劲。毕竟,我两年半前(马年春节)回来爬过。

3号去韶山,导游小姐很不错的(知识和谈吐)。只是进毛家故居参观的人太多,队太长。所以干脆免了,去商店里“请”了两本西人写的“毛泽东传”中译本,算是为举席的家乡聊表心意。不过那日月同晖之活龙活现的说法和照片,实在是有点不太严肃,对不起死者,一个开国伟人。游韶山的热点自然是去毛家饭店。举席的最奈、毛家红烧肉,肥瘦兼有,块头中等。我们那桌要了两盘,因为小波的女儿佳佳不停地同我争抢食之,老曹的女儿贝贝也来帮忙。抢到最后我确实感到有点上胸了,而事后发现佳佳也差不多被打倒。

晚上赶回来,众人聚集长沙最大的餐馆“西湖楼”(广电中心那个)。小舟第一个离开,吃完饯行酒,挥泪从此别。众人心潮还未平,只见我们的建三伢子也开始脸色发白,要求先回枫林宾馆。后来吃了退烧药,睡了一晚好觉,就没事了。据说,他因为看我们吃红烧肉过瘾,也破例来了几块大肥右,结果造成消化不良,加之其它消耗导致他中盘退席。所以简而言之:小舟的事是小罗的错;建三的事是佳佳的错!

我听小波说3号以后就不让喝酒了,于是那晚抖擞起来,以后发制人的态度,开始向老曹学习,主动出击轮番敬酒。结果长期未沾白酒的我还真没啥事儿,最后还主动找酒喝(席散后我中学同学把我拉到同声湖别墅相聚,我一看没白的,便很快告辞,当晚又回到组织怀抱)。那晚的酒真是喝通了!--不管在哪里马上就能躺下睡着,浑身七窍毛孔大开,感觉自己向外散发着暖气,而全非通常酒后的躁热干渴或四肢发冷,一点也不怕冷,鼻喉气息无比畅通,之前的咽炎鼻炎一概消失。

4号中午按计划去火宫殿,又跟压加两个班搞到了一起。我们大伙主动打混坐到一起,我恰好坐在罗柱旁边。他的老乡韩笑天最后一天因为有事而不能来长相聚,这个遗憾正好由罗柱帮忙消释一些吧。几大杯“五粮液”(清香型是我的最奈)下肚,我走到另一间酒室,看见伍系花已倒在长凳上不理人了。忽见对面坐的是那个当年报幕的漂亮压加女生(苏MM?),眉眼还是20年前那么妩媚。我找机会好好地握了握她的手,只是,那已在告别之时了……

还有那个邹政的老乡张MM/JJ,在三八食堂里已经互相介绍相认,可到了她要走的那天早晨,在宾馆食堂里,她过来向我身边的邹总道别,我又不自觉地恢复到20年前那种木呆呆的劲,礼貌客气而缺乏热情地向她说再见。这种原有的惯性大概是要陪伴我走完一生。

虽然只持续了一、两天,但这让我很惊讶:自以为饱经风雨的我,居然还能冒出淡淡的少年维特式的烦恼!

至于跟男同学之间的一点遗憾,就比较小啦。大烟枪兼大酒桶传良,为不破坏聚会气氛居然悄悄而别;还有我的临时同屋李博,竟没能在同睡一屋时好好唠唠嗑。还有谢老七,因为我好几天忍不住左右开弓啃过他丰满的脸颊,后来我为避“同志”之嫌,主动拒绝与他单独双人合影(玩笑),不知他是否往心里去了。还有……夜已深太晚了,这就去睡了,到梦里回味!


晓彪追忆于2004年10月11日凌晨3点多伦多


(摘自《热身坛》